Nostalgia

很少用lof。常驻WB & 凹3: Nostalgia _Shachiku

与你共度的同一个漫长夜晚

欧贝克×骑士女灰。

虽然是原作向,但基本和原作内容无关,这只是一个骑士女灰烬在她的魔法老师欧贝克怀里发疯的故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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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亮还挂在树梢的时候,灰烬和欧贝克来到传火祭祀场的楼顶上,展开魔法课堂。灰烬难得地学得还挺快,欧贝克对灰烬点了点头,夸她这次做得不错。灰烬疲惫地笑了笑,继续坐在楼顶的地板上吹着晚风。


欧贝克问灰烬,她不下楼去吗?灰烬说不着急,她今晚刚开始上课时,所听到的魔法理论还有些琢磨不透,还请老师指教。


说罢灰烬摊开自己的笔记本,从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中寻找之前标记的疑点在哪,欧贝克在旁边静静地看着,时不时指点一下。


月亮已横斜在远处的半山腰,欧贝克问灰烬还记得之前教她的灵魂枪怎么用吗?灰烬有些困惑地回望他,说记得啊,不就是刚刚才在课堂上学到的吗,她还记得很清楚。


欧贝克说那好吧,他再教她一个更高级的法术,灵魂结晶枪的用法。


月亮高悬于两人头顶,灰烬好不容易解开一个难题,便想再掏出法杖来练习一下施法,却发现自己惯用的法杖上布满了刻痕。


灰烬挠了挠头,说明明今天早上她还把法杖修了一下,怎么这么快就磨损成这样。欧贝克看了灰烬的法杖一眼,说他来帮忙修吧。


欧贝克接过法杖,开始仔细地修理起来,一边修理,一边问灰烬她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。


灰烬望向远方的洛斯里克城,说没什么特别的,和往常一样被活尸追着打呗。欧贝克抬头看着她,没说什么。


月亮又逐渐下沉,灰烬回问欧贝克,还有什么要教她的吗?欧贝克说暂时就这些了,等灰烬消化完现在学到的知识,再去学下一个魔法会比较好。


灰烬抬头看着天空中明晃晃的月亮,说有什么关系吗,夜晚还很漫长。欧贝克低下头看着继续坐在地上的灰烬,问她不去祭祀场外面吗?


灰烬只是抱着膝盖坐在那,说自己不是很想去了。


灰烬说完这句,又笑了笑,说她刚刚只是开玩笑的,等夜晚过去了她就出去。


欧贝克也不再说什么,伸出手想摸摸灰烬的头,最后只是轻轻拍了拍灰烬头上戴着的头盔。


欧贝克知道,这并不是同一个夜晚。他眼前这个坐在楼顶上的灰烬,只是由灰烬无数个夜晚的碎片拼凑而成的。或许他的学生太累了,以至于把这无数个夜晚当成同一个夜晚?


他也并不想刻意去点破他学生的错觉。或许对于不死人来说,这是不是同一个夜晚并不重要。或许他们一直都处在同一片黑夜中,无所谓日出日落。


灰烬说:“天应该还没那么快亮吧。”便继续抬头静默地看着天上的月亮。


“这个夜晚和平时相比,有什么不同吗?”


灰烬沉思一会儿,回答欧贝克的提问:“能向老师您学习魔法,对我来说就是很特别的了。”灰烬的声音很轻,像是不太想让欧贝克听清楚似的。


但是向来对声音敏感的欧贝克听得清清楚楚,他还听到了其他微小的声音,液体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──那曾是他无比熟悉的声音,血液从人身上滴下的声音。


“你的手掌流血了。”欧贝克看见红线蜿蜒在灰烬握着法杖的那只手的手甲下,缓缓沿着法杖延伸到地面。


“啊!谢谢老师提醒,我刚刚没有注意到……”大概是因为刚才练习魔法时出了些小失误,魔法结晶还未向前方发射出去,便已先在灰烬的掌中爆破。灰烬倒是经常犯这种魔法初学者会犯的失误,只是她已经过于习惯细小的划伤,迟钝的痛觉已经无法捕捉到自己手掌上的刮损。


灰烬将浸染血迹的手甲脱掉,熟练地从包里掏出原素瓶,倒了少量液体到手掌上。


在灰烬等待伤口愈合的空隙,欧贝克在她身旁坐下,拾起灰烬放在地上的手甲,再次使用修理魔法。


“不劳老师费心,我自己修理就可以。”灰烬的语气有些急促,自己失误的证明就这么暴露在老师面前,怎么说都有些丢人。


“……刚才你施法错误时没能及时制止你,也是我的疏忽。”欧贝克使用修理魔法并不费多少功夫,在灰烬手上的伤愈合的同时,被划破的手甲也回复到了之前的模样。


“你的手好点了吗?”欧贝克若有所思地端详着灰烬的手,伤口已不再流血,他还发现那只手上竟戴着他送给她的那两枚戒指。


他本以为她会戴着其他功能更强大、对她更有用处的戒指。


“啊哈哈哈……大概已经好了?老师您想确认一下吗?”被欧贝克注视着的灰烬说话慌乱无比,只想开玩笑把事情糊弄过去。


欧贝克索性捉住那只手,想看得更仔细些。灰烬被捉住的那一瞬间,发出了短促的惊呼。


那只手上还有什么?粗粝的薄茧,突出的骨节,坚韧的筋肉,以及最为显眼的细密的伤痕,一个不够聪明却又足够勇敢的探险者的手总是如此。他不是一个富有想象力的人,平时也对魔法以外的故事不感兴趣,但他此刻摩挲着这只布满粗糙纹路的手,仿佛在品阅这个探险者的冒险故事,旁观她如何一次次从失败中重新站起。


“……那两个戒指下面没有伤痕。”灰烬突然开口说。


欧贝克略感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她。


灰烬在头盔下努力地让自己笑得平淡,“本来我要在旅途中花更多的时间、吃更多的苦。多亏了老师的帮助,我的旅程没有那么辛苦了……”


“我也想让老师看看戒指底下的皮肤是什么样子的,但是我现在不想脱下老师您送给我的这两枚戒指,所以还是算了吧。”


灰烬轻柔地握了握欧贝克的手,本想将自己的手收回,可欧贝克仍没有把她的手放开的意思。掌心的力道竟是由眼前这个一向克制的男人身上传来的,这让灰烬心中的慌乱加剧。


灰烬嘴唇动了动,想说些什么化解尴尬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
她经过了漫长的慌乱下的思考后,颤抖的手牵引欧贝克的手,伸向自己的头盔。两人的手交叠着,把灰烬沉重的头盔摘下。


此时月亮早已不见踪影,是被云层挡住了吗?还是躲进群山之中?此时无人能知晓月亮在什么位置,也无人能知晓月亮的阴晴圆缺。


夜色沉沉,无数个密不透风的夜晚压在传火祭祀场的楼顶上。


灰烬看到欧贝克在黑夜中目不斜视地看着她的脸,她大脑仍是一片混乱,只能胡乱地说出毫无逻辑的话:“抱歉,现在太黑了……我也没带余火……现在什么都看不清……”


“我看得很清楚。”


这句话彻底扰乱了灰烬的思考。她已经无法分清,此时欧贝克的手正轻轻触碰她的脸颊,到底是源自灰烬的牵引,还是源自欧贝克的探求。


灰烬接着用自己颤抖的手,拉着欧贝克的手向下移去,把披肩除下,把盔甲上的卡扣一一解开,把她身上的甲片仔细摘落。灰烬乱成一团的思绪中始终有道微弱又清晰的念头,那就是她其实很希望欧贝克能制止她的行为,停止她和他手中的动作,把她从他面前推开。


可是灰烬的盔甲没有丝毫停顿地被一五一十地脱了下来,甚至比她平时自己穿脱盔甲还快。


唯一不太顺利的地方,便是灰烬的腿甲,她平日在固定小腿上的甲片时,总习惯将上面的细绳系得太紧,难以松开。


正当欧贝克用灵巧的手指摸索着要解开绳结时,灰烬冷不防地从欧贝克腰侧抽出他那把匕首,迅速用利刃划破了两条腿上绷紧的绳索。


“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欧贝克的质问中夹带着不快与恼怒……以及担忧?


“没有关系的……我等一下会……自己修好的……”灰烬神情恍惚地断断续续地说着,她自己也知道她刚才的举动像在发疯,可能她希望他们能因为这疯狂的举动而冷静下来、停歇这一切?她并不清楚。


可是欧贝克并没有停下来,他将灰烬的裤腿捋起,低下头查看刚才被匕首划过的部位,裤腿被划出了一道裂缝,而灰烬的小腿没有因此受伤──虽然如此,但是灰烬小腿上原本的伤痕就够多了,多得再增添一道仍在流血的伤口也不会显得突兀。


这个女人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?


带着这样的强烈疑问,欧贝克伸手要除去伤痕上的所有遮盖。灰烬突然对此感到强烈的抗拒──她所有的挫折与痛苦,都将以这种形式暴露在对方面前。


灰烬发狂似的按住了欧贝克的手,欧贝克却反过来紧紧抓住她那只戴着两枚戒指的手。


“你刚才说,你不想脱下我送给你的两枚戒指,那你身上的衣服也是我送给你的吗?”欧贝克的声音听起来反倒是一如既往地冷静,一如既往地逻辑清晰。


灰烬无言地将手松开,双手垂落在身侧,任由欧贝克继续他的动作。


接着灰烬猛地扑向眼前的欧贝克,将男人按到在地。


欧贝克抬头仰视跨坐在他身上的灰烬,她身上无数的伤痕在夜色中是如此的清晰,像危墙在无数个白日里背对太阳时,阳光穿透危墙上的裂缝那般显眼。灰烬用黑夜般的眼睛俯视着欧贝克,像一面沉默的墙一样一言不发。


灰烬用双手抚过欧贝克的额头和眉骨,这么颤抖的手既拿不了剑盾,也握不住法杖。欧贝克的双眼被灰烬的手遮挡住,但他即使看不见也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。干燥的嘴唇贴上他的,温暖的气息探入他的口腔,那是什么味道?他一直以为,他作为不死人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味道。


他与灰烬唇齿交缠了好一会儿,不死人仅存的迟钝味觉才告诉他这种味道像什么──是火焰与尘土的味道,这唤起了他那久远的作为活人时的记忆──是火炉里烧剩的留有余温的灰烬的味道。


不,应该不止是这样的。


灰烬的嘴唇和双手离开了欧贝克的脸,欧贝克却还继续注视着灰烬身上的伤痕,灰烬注意到他的视线,脸上再次浮现了慌张而动摇的神情。


灰烬的心思不算难懂,摘下头盔的时候更是如此。她刚才俯下身来,原来是想转移他的注意力,确实是他的笨蛋学生会想出来的招数。


欧贝克撑起上半身,伸手触摸灰烬腰侧的砍伤,灰烬又捉住他的手,尝试引导他的手探向别的地方:“我……我身上还是有其他没有伤疤的地方的……比如这里……”


但在欧贝克的手指碰到灰烬身上最柔软的部位前,他冷静地把手从灰烬的掌握中抽回,那双颤抖的手现在根本控制不住什么。


他将手指重新贴上那道伤痕,缓慢地来回摩挲,伤痕像是正在愈合一般鼓动着。他听见灰烬吸了口气,他抬头问她:“你觉得痛吗?”


灰烬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,没有直视他。


欧贝克托住灰烬的后背,头凑近灰烬的上身,舌尖轻触灰烬身上那些不再流血但也永远不会消失的伤口。


灰烬一只手捂住嘴,另一只手捂住眼睛。四周没有风,灰烬的身体却像风中微弱的烛火一样止不住地颤动。


过了好一会儿,灰烬才透过指缝里看向欧贝克,“对不起……老师叫我好好保重……但是我没能做到……”


“……你没有必要为此对我道歉。”欧贝克反转了姿势,将灰烬放倒在散落的衬衣上,唇舌移向其他地方的伤口。


欧贝克曾看着灰烬在无数个白日里准备出发前往传火祭祀场外,对她说:“祝你一路顺风。”她也在每次听完这句话后向他点头。


灰烬的旅途有因为欧贝克那句话而真正改变吗?他为何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那句话,她又为何一遍又一遍地向他点头?


那些伤口是什么味道?是挫折与痛苦的味道吗?是苦行者身上所缠绕的荆棘的味道吗?


不,应该不止是这样的。


他的嘴唇逐渐下移,一道隐秘的缝隙和刚才那些伤口一样隐隐鼓动着。缝隙顶端的一颗沉睡已久的眼球,挣开了原本包裹它的眼睑,审视着他。


灰烬紧闭着双眼,双手搭在欧贝克的脖颈,手指探入他卷曲的头发,他感受到圆钝的指甲抵着他的发根和颈侧。


那道缝隙和灰烬身上无数道伤口有什么区别?从里面流出来的液体更像鲜血还是更像眼泪?


他听见灰烬在他身下吐出微弱的颤抖的话语:“我不明白……”


他沉默地将同为不死人的躯体贴向她的。这是为了解答灰烬的疑问吗?他曾在无数个白日里目送灰烬离开后,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,他是否真的有资格做灰烬的老师?


灰烬的双手代替早已缺席的月光,攀上欧贝克的脊背。


在这个与欧贝克共度的同一个漫长夜晚,灰烬心中产生了许许多多的疑问。


两个不死人之间的抵足而眠,和她平日里更熟悉的、两个不死人之间的兵刃相接,有什么不同?


黑夜般的飞鸟在这个夜晚一次又一次地飞进沉默的庄园,这和那些在无数白日里刺穿她的无数利刃,在什么地方有所区别?


压抑的喘息传到灰烬的耳侧,她应该对此心怀恐惧吗?就像她在无数个白日里见到无数个嘶吼着扑向她的活尸时那般恐惧?


灰烬依旧紧闭双唇,她在这个夜晚仍要把沉默当成她的避风港吗?一如她在无数个白日里,用沉默来回应无处不在的黑暗之环?


此时渗遍她的全身、翻腾她的血液、揉碎她的理智的强烈感觉,难道能比死亡更加震撼她的大脑?


灰烬抬头看向欧贝克,不死人早已流不出眼泪,那为何此时眼眶的胀热是如此令她难受?她看到欧贝克也在回望她,她感到安心和愧疚,她为什么感到安心,又为什么感到愧疚?


她既然不能聪明到想明白这一切疑问的答案,又为什么不能愚笨到不再提出这一切疑问?


灰烬终于在欧贝克的身下发出叫喊。


欧贝克曾经听过灰烬的叫喊──那是另一种叫喊。那时他仍留在磔罚森林的书斋,原本那天与他在磔罚森林里独自度过的无数个白日没什么不同,他听见一个女不死人在书斋楼下活尸聚集的大厅被灵魂箭击中,死前发出了惨叫。他曾以为那个女人和其他到访此地的无火余灰没什么不同,他知道那个女人会在附近的篝火处复活,所以他当时也不打算对那个女人伸出援手。


现在那个女人正因为别的原因而发出一阵一阵的叫喊,她在叫喊中失神地呼唤他的名字:“欧贝克……老师……”


“……我在这。”欧贝克回应了灰烬的呼唤,一只手托住灰烬的后脑,让灰烬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,另一个手扶住灰烬的后背,让灰烬的躯干与自己紧紧贴合。


欧贝克感受着灰烬正发出阵阵痉挛,他在沉重的叹息中,往灰烬的身体深处留下了他的痕迹。


 


月亮又逐渐下沉,灰烬回问欧贝克,还有什么要教她的吗?欧贝克说暂时就这些了,等灰烬消化完现在学到的知识,再去学下一个魔法会比较好。


灰烬抬头看着天空中明晃晃的月亮,说有什么关系吗,夜晚还很漫长。欧贝克低下头看着继续坐在地上的灰烬,问她不去祭祀场外面吗?


灰烬只是抱着膝盖坐在那,说自己不是很想去了。


灰烬说完这句,又笑了笑,说她刚刚只是开玩笑的,等夜晚过去了她就出去。


欧贝克也不再说什么,伸出手摸了摸灰烬的头。


灰烬说:“天应该还没那么快亮吧。”便继续抬头静默地看着天上的月亮。


“这个夜晚和平时相比,有什么不同吗?”


欧贝克沉思一会儿,回答灰烬的提问:“能教你学习魔法,对我来说就是很特别的了。”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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